扯淡的

[Thesewt] 十六岁

忒修斯脑残粉活体就是在下了

有bug 我道歉 

ooc 我道歉

 

 

 

 

 

 

纽特的十六岁

 

纽特十六岁那年,经历了件大事儿。为丽塔顶罪,而被霍格沃茨开除了。

 

很不幸,这件事最终是“与他关系莫名尴尬的哥哥忒修斯”出面为他处理的。

 

纽特比忒修斯小八岁,而霍格沃茨是七年制的,所以很不幸,小时候两人并没能有过多少接触。简单来说,就是两人真的不算太熟。

 

更加不幸的是,哥哥的优秀,使在霍格沃茨的纽特始终被“比较”这个词的阴影所笼罩。

 

而这不幸中又有那么一点幸运:还好他没和忒修斯同时来霍格沃茨上学,那教授们对斯卡曼德们的比较和偏心则会更加明显,爸爸妈妈可能会更加失望,而忒修斯… 那个光芒万丈的忒修斯,说不定还会来嘚瑟。

 

其实纽特明白,当忒修斯第一次写信给他,告诫他“飞行课一定要小心,不要笨手笨脚地摔下来”和“不要太过于独来独往,尽量融入你的同学们”时,并不是在炫耀或者责备,而是用一种男性长辈笨拙的方式表示关爱。可你听听他不信任的语气,就是那么的令人不爽。

 

于是那之后纽特经常选择性忽视忒修斯的来信。

 

直到十六岁那年,丽塔对土扒貂的实验偏离了正轨,非法拥有神奇动物还差点害了人命。纽特替她出了头,顶了罪。

 

当时的校长还是菲尼亚斯·奈杰尔·布莱克,那个被他曾孙小天狼星三世形容为“霍格沃茨最不受欢迎的校长”。

 

所以后果可想而知了。纽特认了罪之后校长丝毫没有顾虑地表示:开除,通知家里来把人带走吧。

 

校长并不喜欢青少年,他认为青少年非常自我中心,却又常给旁人添麻烦。纽特和丽塔不就恰恰证明了这一点么?

 

顶罪、被开除,纽特二话不说地接受了,然而到了通知家长这一步他竟然像只鸵鸟一样把脸埋在了领子里。校办的人劝解了他半天:“你总不能把这事隐瞒一辈子。”

 

况且霍格沃茨快轨只有学期初和学期末会开,纽特被开除的季节并不运行,总之他想自己悄悄离开霍格沃茨并不现实。

 

最终,他低着头让刘海挡住眼睛后小声说:“那就请您通知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傲罗办公室的忒修斯·斯卡曼德先生吧。”

 

那天忒修斯出了任务,回来时眉骨和嘴角上都带着血。他看上去非常疲惫,来找了他几次的传达室职员这么想着。

 

“斯卡曼德先生,有您的通知。是霍格沃茨寄来的。”

 

“谢谢你。”忒修斯有些奇怪,纽特那小家伙几年都不给自己写信了,还能有谁寄信给自己。

 

他疑惑地拆开了信封,一目十行地看完。然后几乎没有停顿地抓起大衣和帽子,冲出了办公室。

 

“您还好么?斯卡曼德先生?”传达室的职员有些恐惧地看着他这么焦急的反应。

 

毕竟是做傲罗的人,连在黑魔法面前都始终是稳重自持的,这么不冷静的时刻j较为少见。

 

“哦谢谢你,女士,我家里出了点急事,请您帮我转告我的长官,我得请假。”

 

信是一天前寄出的,土扒貂的事故应该也出了有几天了。纽特这孩子,什么都不和家里说。他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独自面对霍格沃茨的校长和教授们么?同学会怎么看待他,会不会欺负他?被开除后纽特该怎么办,这事怎么和父母说?忒修斯的头突突突地疼了起来,最重要的是,他接下来要如何面对纽特。

 

他无比想要好好教育一下纽特让他长长记性,可又觉得霍格沃茨已经如此严厉,纽特心里一定也不好受。

 

这是他们作为家人的失败 – 纽特竟然不向家中寻求帮助和依靠,而是选择独自支撑。

 

忒修斯自问真的不会安慰小孩儿,梅林的裤衩儿,头更疼了。

 

“啊,忒修斯,好久不见,最终纽特竟然决定通知的你。”邓布利多在通往霍格沃茨的桥上接到了忒修斯,说实话也惊讶了一下。

 

作为最了解纽特的教授,他以为此时纽特最不愿意见的人可能就是他这个光辉伟大的哥哥了。尤其是这位哥哥此时看上去风尘仆仆,脸上带着血,像是真实担心这位别扭的弟弟。

 

忒修斯还像学生时期那样,礼貌地叫了对方声:“Sir”

 

“来吧,先去见见校长。我这几天一直在试图说服他,土扒貂的实验事故无法真的证明是纽特所为,况且最终也是纽特出手控制的土扒貂,救的人,这样决定我认为有些过于严厉了。”邓布利多一边走一边说道,“以我对纽特的能力的了解,他不可能出这样的事故。”

 

忒修斯不明白,为什么连一个教授都要比家里人更了解纽特,这使他更不舒服了。他们像是从来没真正关心过纽特那样,或者说是没有正确地关心过纽特。

 

“纽特没事吧?他没受伤吧?听上去真是惊险。”

 

“他没事了,控制土扒貂时被抓伤了一点皮,现在已经恢复了。不过我很开心你很关心你弟弟,没有直接指责他。我想我现在可能明白为什么他会叫你来了。”

 

忒修斯不知道这话该如何接,他真的足够关心纽特么?他礼貌地笑了笑,牵动了嘴角的伤口。

 

*

 

忒修斯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外,目送邓布利多苦笑着敲门走了进去。

 

他听到了里面的谈话。

 

“阿不思,我说过了,如果你要是再想替那个男孩儿说情,你得先摆平这次的受害者和她的家属。而且你还得说服丽塔·莱斯特兰奇小姐出来认罪,我想这两点你都办不到,那么就请你不要…”

 

“我打断您一下,是纽特的家属来了。”

 

“… 哦,总算来了,让他们进来吧。”

 

忒修斯坐在校长的对面,无非就是又复述了一遍信上的内容: 非法持有神奇动物,实验出现事故差点害死了其他同学,必须被开除。

 

忒修斯想要替纽特争辩几句,他这一点还是了解他的弟弟的:纽特不可能故意伤人。

 

话出口了,忒修斯才明白有多么苍白。布莱克最终很不耐烦地将忒修斯和邓布利多一起送了出去,叫他“快点带上斯卡曼德先生离开这里。”甚至都没问一句他和纽特到底是什么关系。

 

邓布利多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带纽特回去吧,我再想想办法,相信我,忒修斯。”

 

忒修斯向他道谢,“最终的审判可能会交给魔法部,我也会去跟进一下委员会的。”

 

*

 

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外,忒修斯深吸了口气。

 

他想他应该安慰一下纽特,可是梅林在上,他真的可能越安慰越糟。他希望纽特好,可是这份心意总是被他的表述搞砸,所以他又怎么能怪纽特总是接收不到他的意思。

 

忒修斯掏出魔杖,打算开始敲木桶。而这时门开了。纽特拎着两个箱子从地精一般的通道中钻了出来。

 

忒修斯先看到一头红毛,然后是两只蓝眼睛和通红的鼻子。可能真的是物以类聚吧,纽特这样子和他养的动物试图逃出他的箱子时的样子如出一辙。

 

“Hello?”忒修斯说道。

 

纽特缩在大衣里 - 他已经把赫奇帕奇的袍子脱了。不过他还拿着魔杖,感谢梅林,他们没有收缴他的魔杖,他还是被魔法界承认的。

 

他小声叫了声:“忒修斯,他们说你来了。”他透过红色的刘海观察着忒修斯,他看上去不像是暴怒,不过他脸上怎么会有血痂?

 

忒修斯抿着嘴,打量了一番纽特,除了胳膊和手上的几个疤痕,没有明显受伤的迹象。“你收拾那只土扒貂的时候没有受太严重的伤吧?”

 

“没有,前几天被他抓了一下而已,已经好了。”

 

忒修斯明显感觉到纽特有些怕他。

 

他从纽特手里接过了一个箱子,专门把那只养神奇动物的皮箱留给了纽特拿,另外这个装的应该是他的杂物。

 

忒修斯觉得他们应该好好谈一谈,纽特对未来的打算,但现在可能不是个好时候。两人沉默地离开了熟悉的霍格沃茨时,纽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有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看到这里了,他想。

 

“幻影移形可以么?”忒修斯抓住纽特的小臂,纽特条件反射地躲了躲,但很快发现他必须依靠对方才行。

 

“可能会有点难受,忍一下。”忒修斯话还没说完,纽特就感觉到他的手抓得好像不那么紧了,于是也赶紧回握住了忒修斯。下一秒他感到了一阵压力,他想吐,无法呼吸,胸口像是被什么大型动物坐了。

 

到达目的地后,纽特吐了,吐得眼泪都出来了。忒修斯轻拍着他的背,就像小时候那样。

 

纽特有些模糊的记忆,忒修斯在他三岁之前经常抱他,会这样轻轻拍他。后来他去霍格沃茨上学了,他们没怎么再长时间相处过。

 

小小的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昏黄的灯光显得格外温暖。

 

“没事了,纽特。”忒修斯把他扶到了沙发上,然后施咒将地板上的呕吐物收拾了起来。“没事了。”

 

灯光下,纽特的眼睛更像受惊的动物了。

 

“谢谢你能来,忒修斯。你… 还没告诉爸妈吧?”纽特捧着忒修斯给他倒的茶,悄声问道。

 

“我想你要是想告诉他们就会直接通知家里,但你只通知了我。先等几天,邓布利多教授说他可以再想想办法,我也看看魔法部这边有没有什么办法,如果到那时还是不行,再告诉爸妈。或者等你准备好了,自己和他们说。”忒修斯在他身边坐下,沙发陷下去了一块儿,纽特突然感到有哥哥仿佛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他脱了大衣,肩膀显得更加宽厚。纽特从他身上感到了一丝暖意。

 

“你冷么?我要不要生火?”忒修斯感觉纽特第一次瞬移后不会太好受, “或者去睡一会儿?”

 

“这里就是你家?”

 

忒修斯点头:“你不想回家的话可以在这里先住几天。我想暂时不见爸爸妈妈对你来说会轻松一些。”

 

纽特缩得更小了一些,连下巴都被隐藏在了领子里。“谢谢你,忒修斯,谢谢你。”

 

忒修斯想对他笑一下,然而又一次扯动了嘴角的伤口,他疼得嘶了一声。

 

纽特这时才抬头看他。忒修斯卷起的衬衫袖子下面,是一块儿表盘碎了的手表,和一条得有五六寸长、皮肉外翻的伤口。他这才发现,忒修斯有多疲惫。

 

由于眉骨和嘴角上的伤口肿了起来,忒修斯一点儿都不像众人口中那个光芒万丈的哥哥了,而是个狼狈普通的巫师。

 

“你来霍格沃茨之前没有处理一下伤口么?”纽特突然问道。

 

“… 哦,没事,这么点小伤不值得管。”忒修斯面对纽特突如其来的关心,竟有些手足无措。他无法告诉他,他当时多么焦急地去霍格沃茨找他。

 

纽特掏了半天,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管儿药膏。“在校外我不能施法,不过我魔药学得还可以,这个药膏对神奇动物也都很管用,你可以试试。真的!”

 

纽特也不习惯这样表达自己,脸蓦地红了,他刚刚说的话肯定非常语无伦次。可他又很坚定地看着忒修斯,想让他收下药膏,做好一名傲罗的同时照顾好自己。

 

忒修斯这次真的笑了。“谢谢你,纽特。”

 

他接过药膏的同时,好像突然发现了如何和纽特相处。更准确地说,他发现了他弟弟的软肋。

 

“你要不要吃点什么,还是先睡一会儿?这几天没休息好吧?”

 

纽特点头,刚才这一切仿佛突然拉近了忒修斯和他的距离。忒修斯并不是希腊神话中的英雄,不是雅典的王,而是一个会受伤,想关心弟弟又有些笨拙的家人。

 

“那场事故之后我根本睡不着,最开始是担心他们会对土扒貂和丽塔做什么,被开除之后又害怕他们联系家人。”

 

“但你好像并不害怕被开除,你并不担心自己的学业和未来。或许你想说说丽塔·莱斯特兰奇小姐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忒修斯察觉到纽特似乎是在向自己打开。

 

纽特咬着下嘴唇,仿佛在害怕,同时也在抵抗忒修斯的话。

 

忒修斯暗自思考自己的措辞:是太严厉太像责问了么?没有吧…?

 

纽特这时才开始眼眶泛红。忒修斯以为,十六岁的孩子碰上这种事早就手足无措了,而纽特硬是自己挺到了这个时候。

 

现在明显忒修斯才是不知所措的那个。纽特为了抑制住自己的哭泣,肩膀似乎都颤抖了起来。忒修斯最终往他身边挪了挪,用自己没有受伤的那只胳膊圈住了他的弟弟,将他紧紧搂住。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告诉他,家人总是站在他这边,支持他的。

 

*

 

“你真的不用吃点什么么?纽特?”

 

纽特将自己完全藏在了被子里,尽管头发还湿漉漉的。忒修斯在要关上客卧的房门时,总是有些放心不下纽特。像是回到了他们三岁和十一岁时,他离开家去霍格沃茨前总是忍不住担心。回来时弟弟会不会长大了很多,弟弟会不会忘记了自己,自己没参与弟弟的成长会不会感到遗憾?

 

“不用,谢谢你忒修斯,你不会忘记我刚刚吐在你客厅里了吧?”

 

忒修斯轻笑了一下,他刚刚当着纽特的面把药膏涂在了脸上,虽说没有用魔咒处理好得快,可也肉眼可见地愈合了起来。“我没忘,我刚刚抱你的时候你闻起来就像呕吐物一样。那么晚安,纽特。”

 

“你也是,忒修斯。”纽特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显是快要睡着了。

 

忒修斯关上客卧的门时,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击中了。你能明白,突然有个比你小的弟弟需要你来负责么?负责解决他的一切麻烦,负责安慰他,负责帮他应付剩下的世界,你在隔壁睡觉时家里还有个人,下班回家时会有人和你打招呼,晚上饿了时也会问问他饿不饿。

 

只因为在他遇到困难时最先选择了你。只因为他是信任你、依赖你的。

 

忒修斯有些困扰地拿出了一袋餐包,就着一块儿黄油吃掉了。他以为他今天见到纽特会很暴躁,会责罚他,会因为他的大好前途被毁了而愤怒,然后纽特会不理他,他们会在冷战中结束这个夜晚。但他没想到他竟然有一丝窃喜,因为这件事,那个和家人总是有些格格不入的弟弟,竟然会对自己敞开心扉。好吧,虽然就只敞开了一条缝儿那么多。

 

纽特很快陷入了睡眠,他真的太累了。他从开始对未来一片迷茫的恐惧,到后来无法面对家人的窘迫,连续几夜都无法安心睡去。直到现在,被子和床垫是如此柔软,床头开了盏暗黄的灯,忒修斯好像在外面吃着什么,这都使纽特感到安心:哥哥什么都知道了,但他并没有像纽特设想的那样训斥自己,反而在安慰他、替他分担前途未明的压力。

 

纽特意识到,一直以来有可能是他错了。他的哥哥并不是个耀武扬威的人,相反,忒修斯只是在以兄长的姿态关心他,而他一直在拒绝忒修斯,因为旁人对他们的比较。这未免对忒修斯不公,况且纽特发现,他真的讨厌不起来这个有些尴尬又有些探究地兄长。

 

梦里的纽特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他记得他总是热切地盼望着忒修斯从霍格沃茨的来信,他迫不及待地从忒修斯的眼睛里了解外面的世界。

 

*

 

忒修斯的十六岁

 

1905年2月24日

 

亲爱的纽特,

 

生日快乐!(虽然我也不确定这封信到你手里时是不是2月24日,如果不是的话,我很抱歉。)你八岁了!我真的无法想象你竟然这么大了,我印象中的你总是三岁的样子。

 

圣诞节时你说好吃的滋滋蜜蜂糖和牛奶软糖,我都给你寄了一些,Enjoy them. 但像妈妈说的那样,别吃太多,给我留点儿。

 

上次你写信说拌神奇动物的饲料需要一把小铲子,希望我在德威斯和班斯买的这把或许能合你心意。(我知道这家店是以卖魁地奇用品而闻名的,但我想这把小铲子不管是拌饲料还是做园艺都很不错。)我总是觉得只买些吃的无法纪念这一年中对你来说最特殊的这一天。我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找寻到生活之于你的意义。

 

我们快要迎来OWLs的考试了,这话你别告诉爸妈:但我真的好烦笔试啊!然而又为了将来成为一名傲罗不得不忍受它们。但想想啊,纽特!傲罗真的需要背下来那么多咒语的定义么?又不能用来逃命是不是?我想你会非常喜欢魔法动物保护课的,我们今天刚刚讲了如何照料病了的独角兽,是的,等到你上了五年级,也会与独角兽独处。是不是很令人兴奋?连我这种不像你那么喜欢神奇动物的人,都觉得无比有趣。

 

我也觉得麻瓜学的笔试挺好玩儿的,你能想象么?他们最近兴起了一种叫作‘民族主义’的运动,虽然我不理解,可正是这种不理解才使我格外好奇。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人生的意义,并不仅仅是成为一名傲罗,而是负担起“保护”的责任。

 

所以,我的弟弟,我也祝愿你找到自己人生的意义,这会使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快乐起来。连糟糕的变形课笔试都可以忍受了。

 

Cheers!

爱你的忒修斯

 

 

 

1905年3月30日

 

亲爱的纽特,

 

我很抱歉,今年复活节无法回家了,因为OWLs的考试太接近复活节假期了,所以我决定留在学校好好复习。

 

我也很抱歉最近没什么时间给你写信,即将考试,不得不说我有点紧张。大家 -同学、教授、爸爸妈妈 - 都以为我应该非常有信心,但说实话(也只敢跟你说了),纽特,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太想成为一名傲罗,需要最优秀的成绩,所以才那么紧张。也可能是害怕达不到所有人的期待。

 

说点儿高兴的事儿吧,我很开心你上次写信来说那把铲子很合用。我都能想象出你用小铲子喂动物幼崽的样子,我们的Mama Newt。

 

原谅我信写得那么短,字迹也那么潦草,他们又催我去巡逻了。

 

我很想念你们。

 

Cheers,

爱你的忒修斯

 

 

 

 

回到纽特的十六岁

 

纽特醒来时,屋子里充满了一股肉桂与红糖的香甜气息。他以为他醒得已经够早了,梅林在上,昨晚他没去看看他皮箱中的动物,虽说食物昨天与忒修斯幻影移形之前已经都给他们准备好了,可没有亲眼看看他们总是不放心。

 

忒修斯好像并没有发现他醒来了,于是纽特蹑手蹑脚地打开了箱子,潜了下去。这个时候的箱子中还只有一种栖息地 – 那是一片巨大的浮动着的土地,上面飘浮着一棵古老而茂盛的大树,它的根须垂下来,落在纽特的脸旁。金色的光像是夕阳一样,填满了各处的缝隙。这时的纽特还没拥有几只动物,这里只有几只嗅嗅在金库里、那只罪魁祸首土扒貂在说着脏话、几只渡鸦幼鸟在那棵漂浮的巨树上筑了窝,还有一大家子护树罗锅与它们分享着这棵树。

 

忒修斯准备好早餐叫纽特起床时发现人不见了,又见到旁边箱子开着,便下来一探究竟。他好像又发现了一个纽特的小秘密 – 纽特在箱子的内层贴了一张全家福,那是忒修斯考完OWL后的暑假照的。当时纽特八岁,站在忒修斯身前,忒修斯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然后忒修斯突然把他抱了起来,纽特惊得叫了一声,随后咯咯咯得直笑,坐在前面的爸爸妈妈回头看他们在搞什么,摄影师刚好捕捉下了这个场景。会动的照片中大家都笑得那么自然。

 

当忒修斯出现在箱子里时,土扒貂像一只看门的狗一样就朝他骂开了:“You bloody cunt,bugger off!”忒修斯掏出了魔杖以防御的姿势对着他,这玩意儿,难怪拿他做实验得出事故。

 

纽特好像在金库里面,“Jarvey,怎么了?有人来了么?说了你很多次了那些词不要说,你可以像其他动物那样叫几声的…”

 

“哦,忒修斯,你怎么下来了?”纽特抱着只嗅嗅,突然局促了起来。

 

忒修斯也连忙收起魔杖,他不想让纽特看到他竟然差点攻击他的动物。

 

“我来叫你起床,没找到你。”

 

“哦… 不好意思… ”

 

忒修斯笑了笑,“你不用这样,我没有… 责怪你的意思。”他故作浮夸地看了一圈箱子里的栖息地,“真不错呢纽特,我必须说,十六岁时能造出这样的魔法空间,你前途无量。”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弟弟的箱子,虽说魔法的运用还有些稚嫩,但是这并不能挡住忒修斯的新鲜感与好奇,他有种直觉,进入了纽特的箱子,就像是进入了他最原始的… 梦境一样。这像是在窥探纽特的心,忒修斯暗自兴奋,又有点担心纽特下一秒会把他赶出去。

 

纽特则有些不好意思,就像他不善应对生人一样,他同样不善应对赞美。他低着头,但不可抑制地微笑了起来。

 

“与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你抱着动物,如此有耐心的样子。”

 

“他们都是有感知力的动物,比如说嗅嗅,他总是能在意外时刻帮我完成我的心意。”纽特说起动物来倒是打开了话匣子,“还有土扒貂,我很抱歉他说话那么难听,但其实他根本不能和人类对话的,你把那些脏话当成叫声就好了。”

 

纽特将嗅嗅放了回去,又检查了一遍食槽和水槽,最终和忒修斯一起离开了箱子。

 

“还好你下来的时候恶婆鸟还在睡觉,不然你没带耳塞…”

 

“那我就会丧失神智是么?你竟然不给你的恶婆鸟施无声无息咒?嗯?纽特?”

 

“我一直都有带耳塞的… 而且是施过咒的那种。”

 

忒修斯把给纽特煮的麦片放到他面前,上面撒了葡萄干、肉桂粉,和一勺糖浆。他有些不认同地瞪了纽特一眼,但转念一想好不容易两人的关系得到了些修复,便决定还是闭嘴吧。

 

“我当时攒钱买下她时,就是为了给她自由。她被咒语束缚着,无法歌唱,我想被束缚的滋味一定非常不好受。”纽特安静地解释着,根本不像是在为自己辩解。

 

“我明白。”忒修斯赞同道,“但你要注意安全,纽特,不仅仅是恶婆鸟的歌声。比如说刚才,进入你箱子的人不是我,而是别人呢?你堵住耳朵,就意味着丧失了保护自己的感官之一。我希望你能在关心动物之前学会保护自己。”

 

纽特吞了口麦片,含糊地嘀咕道:“在你家还会有别人进来么?”

 

忒修斯… (哦梅林在上我真的不想这样描写)被这句话取悦了。纽特这是默认了自己可以进他的箱子?还是在肯定他作为傲罗的能力?不管怎样,忒修斯都觉得不错。

 

“不过你还是应该注意安全,尤其是住在我家时。傲罗的职业…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极有可能会被暴徒登门拜访。”

 

纽特若有所思地看着忒修斯。即便这样,也要继续追寻学生时代的理想是么。那么哥哥会不会理解自己在追寻什么。

 

“干嘛这样看着我?快点吃麦片吧,凉了糖浆就不好拌开了。”

 

说实话忒修斯会做饭这件事也有些惊到纽特了,他无法将六尺一的忒修斯和厨房、牛奶、麦片联系起来。

 

“麦片不好吃么?”忒修斯问他。

 

“不是… 很好吃,我只是在想你会做饭这件事。”纽特脱口而出。

 

“这很奇怪么?我总得生活啊。就像你也会做动物饲料一样,我会做人类饲料。”忒修斯笑着耸了耸肩,看了眼表道,“我真的得走了,你在家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用飞路网联系我。如果要出门的话不要用魔法,听到了么?”

 

说实话纽特有些烦他这副家长的嘴脸,但还是点了点头。忒修斯胡噜了一把他的头发,“嘿,还有别太担心霍格沃茨的事情,我会去魔法部问问的。你要是想的话可以看看我的书,六七年级的教科书应该还在。”

 

“再见忒修斯,have a nice day.”

 

*

 

“斯卡曼德先生,我必须得说,你弟弟的事并不乐观。他到时候得来参加听证会,信已经发出去了,而学校方面明显并没有站在他这边。”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同事这样告知的忒修斯。

 

“我冒昧地问一句,关于其他几人的证词我有个疑问:为什么目击者和受害者都说是个叫作丽塔·莱斯特兰奇的学生出的实验事故?”

 

同事抿了抿嘴唇,“恕我直言,斯卡曼德先生,纽特·斯卡曼德已经认罪了,说实话本来这场听证会都是可有可无的。但鉴于邓布利多教授和您都很坚持,我们才决定开这场听证会的。还有几点我认为您应该认识到:第一,您的弟弟,确实非法持有神奇动物,虽然实验事故有可能是莱斯特兰奇小姐的错误,但这并不代表您的弟弟无责。第二,虽然受害者没事是多亏了您的弟弟,可是光持有神奇动物这一条,就已经可以使您弟弟被开除。第三,如果您的弟弟不指控莱斯特兰奇小姐,那么最终的审判结果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第四,即使您的弟弟改变了主意,决定指控莱斯特兰奇小姐,”说到这里,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同事望四周望了望,像是担心隔墙有耳,刻意压低了声音继续道:“莱斯特兰奇家也总是有办法为她脱罪的。您的弟弟就是绝佳的替罪羊。”

 

忒修斯深吸了口气。他作为一名傲罗,一名法律执行司的工作人员,一名魔法界的巫师,无法容忍这种明显的错判和包庇。即使对方不是纽特,他也无比厌恶有些人生来便比其他人多了特权,而更令人厌恶的是大家竟然都默认如此了。比如这名同事,他直接默认了莱斯特兰奇家是不会有错的。

 

而他的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撒谎。在这种大事面前竟然都敢包庇同伴。纽特对律法缺乏尊重,对他自己的未来也不够负责任。

 

“好的,谢谢您,我知道了。”

 

同事有些同情,但又不乏幸灾乐祸地看了他一眼,“您记得明天上午带他来参加听证会。”

 

忒修斯捏了捏鼻梁,他忍不住想要回去教育纽特。从一名执法者的角度教育他。

 

他那天数着分钟地写完了头一天出外勤的文案工作,下班时一刻都没有耽搁地回到了公寓。说真的,文案工作不仅仅使纽特害怕,也使他头疼。

 

*

 

忒修斯决定在晚餐时和纽特好好谈一谈。他印象中的纽特应该是喜欢甜食的,于是他带了布丁回家。

 

纽特像是心不在焉。他收到了魔法部的信,那是一封类似于howler的信,魔法部职员冰冷的声音通知他明天要参加听证会,有可能还会毁灭他的魔杖。

 

他看着斜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后悔当时替丽塔顶罪。说实话他从未后悔,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想被没收魔杖,或者说他太年轻,在承担下一切的时候并没有预料到后果。

 

护树罗锅从他的口袋中钻出来,轻轻地趴在他的脸上,像是在努力使他振作起来。

 

“谢谢你。”

 

忒修斯用魔杖在公寓大门口点了几下,维多利亚时期的楼咻地加宽了。纽特听到了这声音,他开始感到恐慌 – 有朝一日他也会像麻瓜们一样被这个世界排斥在外,像是冬天午夜时分拼命拍门想要进去却被家长关在门外的孩子。

 

“忒修斯,你回来了。”

 

黄昏时分,屋内没有开灯而有些昏暗。忒修斯只能看到纽特侧着脸,一只眼睛反射着一丁点儿光亮,他的大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

 

“我回来了,我带了布丁回来,饭后可以吃。”忒修斯尽量用了一种轻松的口吻说道。

 

“我收到魔法部的信了。他们说明天早上有我的听证会,还要销毁我的魔杖。”

 

忒修斯挂起大衣和帽子,面对着墙冷静道:“我想有听证会就证明事情还有一点可回转的余地,但这得看你如何把握,纽特。”

 

他的话里有别的意思,纽特想。

 

忒修斯打开了昨天那盏小台灯,纽特惊恐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前。忒修斯觉得他需要一个拥抱,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厨房,料理晚餐。

 

纽特的肩膀塌了下来。昏暗的灯光下,前景怎么都照不亮,而忒修斯似乎也无法与他一起抵抗这黑暗了。

 

“纽特,帮我摆一下餐具,饭好了。”

 

“好。”

 

两人吃得很安静,只能听到偶尔餐具碰到餐具的声音,忒修斯明显有话想说,但又犹豫不决,纽特也像是无法下定决心开口为自己辩解或者询问忒修斯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终菜吃完了,有些话不得不说了。还有甜点呢,两人同时安慰着自己。

 

“试试这个布丁,我想你会喜欢的,虽然圣诞节早就过去了,但为什么不能吃布丁呢。”

 

“谢谢。”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忒修斯递给纽特一把小勺子。

 

纽特抬眼看他,但刘海令他遮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同时也挡住了忒修斯的表情。

 

“你是不是替丽塔·莱斯特兰奇顶罪了。”忒修斯的语气异常平静,可是不难听出平静下的严厉。

 

纽特紧紧地咬住了嘴唇,半晌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自己面前的勺子。

 

“你… 我们 – 我和邓布利多都想帮你,但纽特,你必须对我说实话,这样我才知道该如何帮你。”

 

“土扒貂是我的,实验是我做的,人也是我差点伤的。”

 

忒修斯紧盯着他,那种压迫的眼神令纽特联想到一名傲罗在审讯一名犯人,而事实也差不多如此。

 

然后忒修斯笑了,“不得不说,纽特·斯卡曼德先生,我真挺佩服你的,为自己的朋友挺身而出。但你对司法怀有一丁点儿敬畏之心么?在听证会上你敢起誓你没有一丝谎言么?”

 

忒修斯在暴怒之下吞下了一口布丁,纽特看到他咀嚼时脑门上的青筋都浮现了出来。

 

“是我持有那只土扒貂的,丽塔把它借走,说是要拿它做个实验,好写魔法动物保护课的作业… 她爸爸没给她买宠物。我不知道她的实验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等到我们约好见面的时间她没出现我才意识到可能出事了,我在霍格沃茨的湖边,那个全是护树罗锅的岛上找到了她和土扒貂。还有那个差点出事的学生。”纽特尽量使自己的手不颤抖,叙述着事件始末。

 

“我想非法持有土扒貂已经足够让我被开除了,与其两个人一起被开除,不如…”

 

“不如你一个人背下全部罪责,这样丽塔也不用回家面对她那令人难受的家族。”忒修斯替他说道。

 

“…是的。”纽特垂着脑袋。

 

忒修斯叹了口气,“纽特,我很难过,甚至有点失望,你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虽然我之前就有过怀疑,但我是一名傲罗,我无法接受你对着我撒谎,尤其是当这谎言在包庇,在破坏司法的公正。你能明白么?”

 

纽特几乎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从来不会像忒修斯这样看问题。他只想保护丽塔,使后果降到最低。

 

“Yes.”

 

“那么明天你能不能在听证会上实话实说?”忒修斯的身体微微向他倾着,与纽特对视的灰蓝色的眼睛中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不。”纽特这么回答道。

 

“我再问你一遍,你明天会不会实话实说?并不是为了给自己脱罪,而是为了公正。”忒修斯眼睛中的风暴像是出现了闪电,纽特想。

 

“不会。”

 

忒修斯挣扎着,面对纽特是应该作为一名哥哥,还是作为一名傲罗。

 

“好吧,但是我想我和邓布利多还有目击者们都可以质控丽塔·莱斯特兰奇小姐。”忒修斯面无表情地陈述道。

 

“不,不不行… 你不能。我如果认罪,我全部认罪,况且我… 我对霍格沃茨没有任何留念,除了丽塔,只有邓布利多教授,所以为了他们,我甘愿被开除,我并不喜欢学校,对,我不喜欢墨守成规的学校。没有学校我一样可以是我,可以照顾神奇动物。”纽特有些语无伦次,他突然激动了起来,为了自己的立场而战。忒修斯肉眼可见地看着他的鼻尖和耳廓都变得通红,像是下一秒便会滴出来血那样。

 

“即便被销毁魔杖,被剥夺使用魔法的权利,你也在所不惜么?”忒修斯并没有提高声音,但他不再遏制他的暴怒,不能再使用魔法这句话就像是摄魂怪一样吸附在了纽特身上。

 

而忒修斯严厉的责问,则更令他难受。他远没有自己相信得好,他的谎言愧对公正。

 

两人沉默了一刻,最终还是忒修斯对他说:“去睡觉吧,明天早上和我一起去魔法部。今天晚上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纽特想帮他收拾一下桌子,忒修斯却已经拿起了魔杖,碟子与餐具自动飘到了水槽里。他没再理他,纽特只好回到了房间里。

 

两人各怀心事,一夜无眠。纽特反锁上了门,进了他的箱子,还把箱子也从里面锁上了。他在金色的阳光下,那棵漂浮的树上坐了一整夜。他的动物们静静地陪着他,连脏话连篇的土扒貂都感受到了他的难过与迷茫,安静地趴在他的腿边,像是在为自己的错误道歉。

 

“不,Jarvey,没事,这事不怪你,是我撒了谎。”纽特揉着他的脑袋,愈发爱上了这里,只有他们不会指责他,只有他们才会永远陪伴他。

 

*

 

争执之后纽特和忒修斯一句话都没有说,当然对方也没有开口。

 

两人在魔法部碰见了邓布利多、受害人和其他几名目击者。忒修斯与他们寒暄了几句,纽特则一直缩在他身后,只与邓布利多简短地打了个招呼。

 

后来的事情可想而知,纽特还是被从霍格沃茨开除了。几名目击者,甚至连受害者自己都反水说只有纽特当时在湖心岛做实验,根本没有人见到过丽塔。

 

几名法官和陪审团也称说了实话的人是在故意诬陷莱斯特兰奇家族。

 

还好最终邓布利多以纽特也出手救人了为由,以理据争,没有销毁他的魔杖。自始至终,除了认下罪行,纽特一言未发。

 

然后听证会结束了,所有人都走了,连纽特都走了,只有忒修斯坐在原位。

 

纽特离开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说‘这就是你相信的司法系统’,但也像是在说‘对不起,我最终还是选择了谎言’。纽特反而是怜悯与遗憾地注视着忒修斯的那个。

 

“莱斯特兰奇家族就是这么有影响力呢。”邓布利多坐到他旁边苦笑道。

 

“我… 我不知道。我昨天劝纽特要诚实地面对司法与公正。我想可能是我错了。”忒修斯将脸埋在了手掌中,他又一次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纽特,而自己还看起来像个傻子。“我错了,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在为什么而奋斗了。”

 

邓布利多就像是两天前那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你没错。需要改正的是他们。相信我,那一天总是会到来的。”

 

*

 

那之后,忒修斯在成功的路上越走越远。这事仿佛是他心中的一个结 – 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为所欲为是么?不,他变强大是因为他想承担起保护的责任。

 

而纽特呢?在他需要拥抱时忒修斯没能拥抱他,那可能意味着,他再也无法拥抱他了。

 

FIN


如何用一万两千字使关系回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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